前往費爾干納的路上
在我們眼中,吉爾吉斯人的外貌跟漢族差不多黃皮膚,但比漢族的輪廓深一些;烏茲別克人則是黃種人和白種人的混合體,有歐陸人外型。當從奧什越過邊界,我從查驗我護照的兩國官員臉上,看出不同。
進入烏茲別克的邊界,我與同行的友人尋找人共車,目的地是兩三個小時車程的費爾干納。有一對男女與我們共車,上車不久,男的突然打開手機播放伊斯蘭誦經祈禱,這時我和友人開始儆醒,改用馬來語溝通。我想,講中文或許不是最安全的,馬來語應該沒人聽懂吧?
這般提高警覺,乃是費爾干納一直瀰漫着保守激進的伊斯蘭宗教風,當地人一眼便能看穿我們是外國人,小心些是應該的。據知,烏國對宗教活動非常敏感,即使是主流的伊斯蘭教,也受官方監督、審查。中亞人眼中,基督教是俄羅斯人信奉的俄國東正教,跟身為穆斯林的他們是楚河漢界、壁壘分明的。
我們抵步入住在費爾幹納的公寓,外型看來像未建好的破樓房,一樓大門大開,旁邊有鐵籠子,籠外有幾隻大肥雞在溜達。走上樓,摸索一陣,才找到屋主瓦倫蒂諾一個在邊界開車的司機都知曉的俄羅斯女人。我們就只是向司機報了她的名字,就被送來她樓下。不同於外面的殘破,瓦倫蒂諾的屋子裡可是完美無瑕、溫暖典雅,一派俄國風。
一個俄羅斯女人,能在保守男性為主、強烈伊斯蘭風氣的城市活下來,開放自己的房屋出租給外國人,自然有其生存之道。踏入她屋子的入口走廊,穿過一排精緻的烏茲別克手繪陶盤,大大小小的,馬上讓人感受到烏茲的不同。相比周邊的斯坦國家們,烏茲別克更為顯眼,一來它在絲綢之路上有很多昔日的伊斯蘭遺跡,二來烏茲的傳統手工藝如繪畫、養蠶作絲、手繪陶瓷等都別具一格。離開瓦倫蒂諾的公寓往外走,我們又彷彿走在昔日的蘇聯。蘇聯已逝,但它高度集中權力、冷冰冰又不帶情感的管理體制,留下的影響還是顯而易
當我們要把福音帶入中亞,能不能先站在當地人的角度,思考他們受過的政治衝擊,以及伊斯蘭教規的影響?福音,對中亞人來說也是近幾十年的「新東西」,若沒有禱告聖靈的帶領和靈風吹拂,在百般陌生和無知之下,硬土是無法打開的。
改變正在發生
烏茲別克有3,300萬人口,福音派基督徒占人口不到1%。根據美國國際宗教自由委員會(US Committee for International Religious Freedom, USCIRF)報告,2019年間烏茲改善了宗教管制,政府立法禁止執法人員隨意突襲及騷擾宗教社區。Johannes Reimer,世界福音聯盟的「和平與和解網絡」主任受訪時說,目前烏茲政府登記了54個不同宗派的基督教會,也支持一些公開的福音活動。該年9月,18個宗派的福音教會首次組織成聯盟,彼此合作、聯合禱告、傳福音。通常,這些教會各有俄羅斯、西方或韓國式的風格。它們的聯合,形成強而有力的聲音,也改善了當地人對福音教會的印象。
烏茲的福音教會可以分成20個大支派及附屬的小支派,除了在蘇聯時代留下來講俄語的傳統教會如浸信會、五旬宗,現還有混合不同中亞族群及語言的新型教會。而當地的韓裔更是高度福音化的族群,在一些地方更有強大的韓國長老會。
但是,我無法知曉烏茲的費爾干納這一帶有沒有基督徒?我和友人早上逛農業市集,也是相當「受歡迎」的。我手抓相機,一排排賣馕的婦女對此感到好奇。友人嘗試講一些俄語,比手劃腳的溝通,婦女們拿大如月亮的馕給我拍照。她們相當白皙,雙眼像畫了黑眼線,也不怕陌生人。我走到麵包店,搓着麵包的男子有着淡褐色的短髮,看我要拍照就露嘴一笑,幾顆金牙跑了出來。市集還有兩個大男人,蹲坐着,有着彪悍的雙眼,但他們只是賣葡萄藤的農民。